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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宗祠筆記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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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骨與納骨>>..曾祖父母篇

           

  宗祠大典已成,好似整個人空了一般,但隨之而來的另一個重要標的,我們發起宗祠的目的和內心長懷的欠疚數十年的壓力,這便是曾祖父母與五叔公,尤其二十世的曾祖母已經土葬四十餘年,每思及此就覺得愧對這一手操持家族的「老佛爺」,兒孫不肖,兒孫不孝。  臨期前一連二、三天台北的陰雨讓人憂心不已,一再打電話回家確認,直到昨天台西果真下起雨來了,心頭陰霾更加沉鬱,曾祖母所在的墳頭早就無法到達,如果雨水再來攪局如何是好?

   回到台西已經十一點多,馬上檢點黑傘,手電筒、雨衣、鐮刀、手鋸等,並用塑膠布包起蘆筍簍子,以備盛裝遺骸防水之用,一直到二點才在忐忑中矇矓睡去。灰暗的天色仍未全亮,我用手電筒領兄弟叔叔們跨過溝草,踏上曾祖與五叔公父子已經撿過骨的墳頭,割理了草稍燒清出門面,上了香燒些金紙後先破了土,然後我騎著小折領眾人直奔曾祖母墳頭,這幾分鐘之間心頭仍疑惑而懷憂。怪手

 

   果真;由南端向北望仍看不著墳頭,長草橫野茂盛到不知如何跨越,幸好事先勘察過兩次請大哥安排了怪手待命。我坐上怪手;潦下長草堆,司機用大輪胎和挖斗依我指的方向清出一條人可通過的「路」。一百多公尺長;長草過腰,昔日的良田、種過花生、蘆筍、西瓜、和哈密瓜的沙田,已經完全被大自然索討回去,荒蕪到一根莊稼作物都看不到了,父親生前的惟一一張照片就是蹲在這裡手持全台灣第一批哈蜜瓜,或說我;穿簑衣挖蘆筍就在這裡;就在一樣天色昏昏的凌晨。

這裡有滿滿的回憶,但完全沒有舊日模樣;更遑論先人足跡。

 

四十一、感動的淚嗎?阿祖

 

   過去每年掃墓時這座墳頭都被鼠輩鑽竄的鬆垮不已,一腳踩下還會下陷近尺,往往還要雇工整裡往上補土,否則四十多年下來可能幾近淹沒。今年清明因為宗祠硬體已成,迎厝可期,所以偷了懶沒有好好整理。

墳好像更矮了一些,這更突顯雜樹與長草的張狂,趨前的視力加上記憶才勉強看出模樣,兄弟叔叔們動手理出前埕和土地公,我點香分給眾人。這時;下起小雨來了,香煙裊裊細雨紛紛中我們同感;同感這可是曾祖母喜極的淚,孤單苦蕪這麼多年,兒孫許的願望與老人家的漫長苦盼終要宿院得償。良心大石就要卸下,我們何嘗不是一樣的高興。過一會;要破土了,趕緊向墳頭說:「阿祖!歡喜就好,不要再哭了」。

阿文

   燒起金紙,謝辭土地公風與無阻的照料阮阿祖後,撿骨師站上去,唸唸有詞,然後挖下第一鏟當是破土了,雨才又止了。這時怪手發揮他的本份,很快就往下撥低了

約三、尺多深露出棺木了,撿骨師接著出手了。

 

四十二、踩在阿祖身上與牽起身退土地公

 

   露出來的棺木已經完全腐朽,起不了隔離與保護骨骸的作用了,用手都可以刨開來,白蟻在朽木上結了約一尺半的窩,一大群成百上千的白色幼虫翻露扭動著。土層,爛木、蟻虫、骨骸已經完全混填在一起了。想來不禁心疼:過去我們在這上頭爬上爬下的拔草、獻紙總以為隔著棺木,現在一看;一腳腳可都是踩在阿祖身上啊!

土層幾近沙化了但還算乾爽,撿骨師仔仔細細的從頭部開清裡,終於露出頭骨了;頭骨看起來非長完整,色澤也算好看,驚訝的是牙齒與牙床異常堅牢的結合著,簡直比活著的人還牢靠,而這些牙從出生迄今已經近一百四十年了。藏青色的壽衣也出土了。

接著往手臂整裡;先露出了大小臂骨,撿拾上來後撿骨師說這叫「牽起身」(摹擬生前攙扶手臂將老人家由躺著扶坐起來)。一只玉環和小金戒現世了。我把指骨套進戒指要拍照,哪裡知道指骨居然承不起自身的重量而鬆脆掉了。

 

四十三、雨,也分區分時間的下嗎曾祖母圖片1

 

   東邊下起雨了,大哥從幾百米外的宗祠打電話進來關心,可這裡連毛毛雨都沒有啊,吉良和金城只是禮貌性的撐著大傘聊備心意而已,至此;我們更有信心今天應該會一切順利了。

   除了頭骨和一兩處臂骨之外其它都很難辨認了,必需要用篩子連土一起篩過才能逐一撿拾。又經過約半個小時才算全部淘過確認無其它遺漏,這中間陸續出土了一只小耳勾、額前的緞花、一只好像是銀鐲和一枚疑似但成色不佳的明治三十四年一元錢幣。

   臨了;我想敲下一兩片教忠教孝的磁磚當誌念,但一則黏的太牢二則沒有工具所以無法取下。走之前三叔向這塊地說了一句:「委屈阿媽孤單一人住這落荒郊也外四十外冬,今日要來住別莊囉」。麒副與日郎捧請著,秉杰打黑傘,將阿祖迎請上車,這時又開始飄些細雨了。

 

四十四、整理骨骸兼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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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曾祖父母與五叔公

 

   大典已成,好似整個人空了一般,但隨之而來的另一個重要標的,我們發起宗祠的目的和內心長懷的歉疚數十年的壓力,便是曾祖父母與五叔公,尤其二十世的曾祖母已經土葬四十餘年,每思及此就覺得愧對這一手操持家族的「老佛爺」。兒孫不肖,兒孫不孝。

   臨期前一連二、三天台北的陰雨讓人優心不已,一再打回家確認,直到昨天台西果真下起雨來了,心頭陰霾更家沉鬱,曾祖母所在的墳頭早就無法到達,如果這雨再來攪局如何是好?

   回到台西已經十一點多,馬上檢點黑傘,手電筒、雨衣再找來鐮刀、手鋸手套與金香等,並用塑膠布包起蘆筍簍子,以備盛裝遺骸防水之用,一直到二點才在忐忑中矇矓睡去。五點不到大哥就喚起我來、吉良、三叔、小叔、秉杰,梳洗後隨便啃著土司開始到宗祠等眾人和撿骨師。金城夫妻、麒副父子、二叔和阿文、日郎夫妻和我會同撿骨師開使今天的重大行動。

灰暗的天色仍未全亮,用手電筒領兄弟叔叔們跨過溝草,踏上曾祖與五叔公父子已經撿過骨的墳頭,割理了草稍燒清出門面,上了香燒些金紙後先破了土,然後騎著小折領眾人直奔曾祖母墳頭,這幾分鐘之間心頭仍疑惑而懷憂。

   果真;我由南端向北望仍看不著墳頭,長草橫野茂盛到不知如何跨越,幸好我事先勘察過兩次請大哥安排了怪手待命。我坐上怪手;潦下長草堆,司機用大輪胎和挖斗依我指的方向弄出一條人可通過的「路」。

一百多公尺長;長草過腰,惜日的良田、種過花生、蘆筍、西瓜、和哈密瓜的沙田,已經完全被大自然索討回去,荒蕪到一根莊稼作物都看不到了,這地方只適合牛馬生活了。父親生前的惟一一張照片就是蹲在這裡,手持全台灣第一批哈蜜瓜,或說我;穿過簑衣在這裡挖蘆筍就在這裡;就在一樣的昏昏天色中。

這裡有滿滿的回憶,但完全沒有舊日模樣;更遑論先人足跡。

 

四十一、感動的淚嗎?

 

   過去每年掃墓時這座墳頭都被鼠輩鑽竄的鬆垮不已,一腳踩下還會下陷近尺,往往還要雇工整裡把下滑坍塌的土沙挖起來往上補土,否則四十多年下來可能幾近淹沒。今年清明因為宗祠硬體已成,迎厝可期所以偷了懶沒有好好整理。

墳好像更矮了一些,這更突顯雜樹與長草的張狂強勢,趨前的視力加上記憶才勉強看出模樣,兄弟叔叔們動手理出前埕和土地公,我點香分給眾人,這時天下起小雨來,香煙裊裊細雨紛紛中我們同感;同感這可是曾祖母喜極的淚?孤單苦蕪這麼多年,兒孫許的願望與老人家的漫長苦盼終要宿院得償了。良心大石就要卸下,我們何嘗不是一樣的高興。過一會要開挖了;趕緊向墳頭說:「阿祖!歡喜就好,不要再哭了」。

   燒起金紙,謝辭恭送土地公,這土地公傾倒過,我用手提灰泥和撿來的磚石扶正過一次,這些年風雨無阻的照料阮阿祖後,今天完成大功返回神府去了。撿骨師站上去唸唸有詞,然後挖下第一鏟當是破土了,雨又停了。這時怪手發揮他的本份,很快就往下撥低了約三尺多深露出棺木了,撿骨師接著出手了。

 

四十二、踩在阿祖身上與牽起身

 

   露出來的棺木已經完全腐朽,起不了隔離與保護骨骸的作用了,用手都可以刨開來,白蟻在朽木上結了約一尺半的窩,一大群成百上千的白色幼虫翻露扭動著。土層,爛木、蟻虫、骨骸已經完全混填在一起了。想來不禁心疼:過去我們在這上頭爬上爬下的拔草、獻紙,總以為隔著棺木,現在一看;一腳腳可都是踩在阿祖身上啊!

土層幾近沙化了但還算乾爽,撿骨師仔仔細細的從頭部開清裡,終於露出頭骨了;頭骨看起來非長完整,色澤也算好看,驚訝的是牙齒與牙床異常堅牢的結合著,簡直比活著的人還牢靠,而這些牙齒從出生迄今已經近一百四十年了還堅守著崗位。

藏青色的壽衣也出土了。

接著往手臂整裡;先露出了大小臂骨,撿骨師說這叫「牽起身」(摹擬生前攙扶手臂將老人家由躺著扶坐起來)。一只玉環和小金戒現世了。我把指骨套進戒指要拍照,哪裡知道指骨居然承不起自身的重量而鬆脆掉了。

 

四十三、雨也分區分時間的下

 

   東邊下起雨了,大哥從幾百米外的宗祠打電話進來關心,可這裡連毛毛雨都沒有啊,吉良和金城只是禮貌性的撐著大傘聊備心意而已,至此;我們更有信心今天應該會一切順利了。

   除了頭骨和一兩處臂骨之外其它都很難辨認了,必需要用篩子連土一起篩過才能逐一撿拾。又經過約半個小時才算全部淘過確認無其它遺漏,這中間陸續出土了一只小耳勾、額前的緞花、一只好像是銀鐲和一枚明治三十四年的一元錢幣。

   臨了;我想敲下一兩片教忠教孝的彩繪磁磚當誌念,但一則黏的太牢二則沒有工具所以無法取下。走之前三叔向這塊地說了一句:「委屈阿媽孤單一人住這落荒郊也外四十外冬,今日要來住別莊囉」。麒副與日郎捧請著,秉杰打黑傘,將阿祖迎請上車,這時又開始飄些細雨了。

 

四十四、整理骨骸兼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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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2011.09 神主牌位    

 

   看到神主牌位相當氣派、用色與材質厚重;莊嚴不俗心裡才放下大石,畢竟這是祖靈所寄還是門面中的門面。眼前的這一只配上黑檀神桌想必更有一番沉穩的大家風範。商家先在字樣上貼上紅紙再用氣泡紙、紙箱和防震材密密的填好,我先將之請回家暫放,好幾次看著祂我相當有把握這牌位進駐時眾人必將發出讚賞的驚嘆。

 

但傷腦筋的事又來了;牌後面的板子要寫上先人名諱,第一:哪些人可以寫上哪些不可以,有一俗是撿骨入厝的才寫上,但又有一說是直系就算未入厝一樣可以列名,其它包括舅公祖、早夭無骨可奉的、前三婆婆等都得依規矩來,於是我請教義庭仙仔,他說去廟裡駁杯請示,金城這端持都可以供奉的意見,還有他在台北這端的先生也表示直系先祖可以直接列名。第二:後板是硬木,上過生漆精細油亮,墨水根本吃不上,本想請文坑幫忙後板改成自製兩片檜木,後來金城那邊的先生指示以米酒入墨就可以了,果然;我用沙紙略將表面磨粗,以米酒加上廣告顏料書寫,一次就到位了,真是「江湖一點訣」啊!

 

我虔誠的一代代數著寫著一邊感嘆二百多年一晃眼,飛逝如斯。

 

人與毛筆都有些緊張,一筆不茍的往下寫;心想;空著的部份哪天孩子會填上我的名字,而人生的一席之地便是神主牌位6 *3公分的方寸了 

 

大、二伯公、婆婆們都填好了、幾個堂伯也都預留空間 。一筆一劃不滿意的馬上擦掉、排序、左右、上下留白。一次次;一、二百多字居然用去好幾個晚上。直到看上去審視再三自己覺的滿意,然後用貼紙把空白處貼起來,再噴上透明漆數回,終於整個看起來透亮嚴整才功成歇手。

 

祖上有靈;這一、二百字應該是我生平寫的最漂亮工整的。過程中有一種替自己寫悼文的錯覺,那是靈魂的錯位 好像我已經寄魂其上 而拿筆書寫的是我的後代。

 

至盼落成日,先人魂歸來兮,好些個失依多年;悠幽邈渺 的先人,魂歸來兮。

 

 

 

三十五、地藏王菩薩 100.09.29

 

 

 

   四月就已經雕好的地藏王菩薩,我必需先載回去,加上牌位此二者重要性不下於主體建築,我到萬華丹明大哥哪裡再一次見到金身的莊嚴法相。三、四個人合力台上後座,丹明大哥用木鑽在背後鑽個洞以備入寶之用,霎時間車內樟木之香四溢。據聞入過寶可以讓神通更加顯赫廣大;無所不能,有人還拿虎頭蜂來當寶入於神像之中,一說這樣會更兇焊勇猛。再用紅紙將菩薩耳目暫遮起來以待開光點眼。回家的路上我怕碰撞損傷神像再去拿氣泡紙好好的襯理保護起來,連法杖也包起來恭敬的安置。

 

   回到家把這些日採辦的全上車妥當,和小叔先行南返,我門至少要先準備所有大小事物件,才能讓眾人一到就可以進入狀況儀式順利光彩。總不能後天大典才發現疏漏了甚麼,古早人講:    

 

     「割香袂記得請神」    

 

   一路上兩人聊起兩年多下來的走闖操持,期間多少歧異跨越過來了,終於到了最後即將功成,如奧運馬拉松最後要跑進主運動場,進行最後一圈,而全體將一起同心衝線全部領先沒有落後者,一想起這樣的場面心情特別感慨也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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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2011/04/27 記錄影片檔 

   把前年以來所有的照片,包括起草的素描、學鍵的電腦模擬、厝身示意圖、我起筆的老宅院鉛筆畫、入土、第一次簡報、破土、挖地基、粗胚、厝瓦、粗成等等所有的歷程蒐羅到的作成powerpoint,還要燒成光碟分送眾人,為大家為自己建立一份資料檔,所圍繞的就是一個主題:起大厝還給祖公。這份資料所耗用的時間恐怕不下於前述九頁,改了又改一直到六月初還沒有定稿。

小叔看過,紅著眼,也給我意見過,他應該是受到畫面和口語文字的無聲的撼動。深深的鄉愁隨著懷舊與思念綿延,我在寫的過程中一直修改,越修越閩南語化,母語在我心深處不斷滲入然後輝化成感情的文字。感動我、也能感動長輩。祖宗的向心力殆無疑問,但沒有住過老厝的下一輩會受的感動嗎?語文思考已經不是閩南話的下一代會被感動嗎?

   交代年輕一輩的彥修配上音樂背景,他修正成了年輕版的幻燈片,情緒不再那麼催淚,也比較國語的思維這是必須的妥協吧。

 

二十八、2011.05.08 菩薩與香爐規制與其它

 

   十天前我去艋舺拜會過幫我們雕刻地藏王菩薩的丹明大哥,二尺九金色的樟木坐像持法杖騎著長角的獅慶獸,是經書中的菩薩模樣,善目慈眉燭照著「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悲願。請教專業人士有關神主牌位、香爐的擺放位置和大小規制,仔細詢問不敢稍有馬虎。

四月底開始姐夫和大哥經幫主建四周種上草皮,並且安裝了自動灑水,相信綠化的努力可以修正台西人過往那種一切都鋪水泥柏油的冷硬氣味,畢竟;時代不一樣了,會呼吸;會釋放氧氣的土地才更有靈氣的。

看著寄來的照片五月八日拍好的照片,真的很驚訝於植草後的效果,綠地鋪陳藍天相映,好清爽好舒服啊。

 

二十九、2011.06.05 虫鳴鳥叫、杜英頭 

   五點多太陽剛昇起,騎著剛買的小折,走小時候下田的路徑到宗祠。烘亮的太陽、哄鬧的鳥叫、敞闊的田間小路有一種青草剛醒過來的爽朗。虫鳴和數不清種類的鳥叫灌滿了廣場和週邊。我站在子孫巷的西側乘著涼爽無比的氣流,空氣中青草鮮嫩的不像真實的生命,露水還掛在葉上不規則的反射著晶瑩透亮,吸引好些田鴣、麻雀和不知名的鳥飛下來吸吮。我用和都市全然不同的情緒和節奏向這一切道早安!這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招呼過的氣象---在祖宗傳下來的土地上。

我無法形容這從感覺器官和毛孔所發出的驚嘆有多棒,只希望好些親僮能回來過一夜然後早起,騎鐵馬過來。放肆的敞開四肢百骸或禪坐如一尊佛像,靜下心默默凝視、諦聽、觀呼吸然後入定於大塊風景。 大哥每天都來灑水,草長的很豐美漂亮。這些草為了節省成本還讓姐夫文進自己去載、大嫂也重拾鐵搭、鋤頭挖鬆攤平土壤,這些草才有這番模樣。

可恨的是總會有幾株「杜英頭」從平坦如氈的綠草中冒出來,這全世界最難去除的粺草其實樣貌好看,但是強軔執抝的生命形態叫莊嫁人無法招架。它竄生到十幾二十公分土底下不斷結球根再冒出來、再延伸再深入土層、再結球根、又冒出一株,不斷如此霸道的衍生直到吞沒農作還不罷休。一拔葉就斷掉,過兩天又竄出來張揚示威,要除它非得把土刨開再沿著根條一把個個根球全挖出來才能解決一棵。小時候除草最怕的就是它了,現在居然又長到這裡來,這「冤家」「結得可真深」,至死不休的纏鬥還要上演下去!

看著這粺草心裡想起家族更有一股訝異,和「杜英頭」一起我們又回來這塊土地了,或者說:「我們從未離開」。註定;我們和祖先永永離不開這塊劣貧的土地。 

三十、2011.06 骨罈 鴻金甕 

   由於先人土葬撿骨的多,所以用的是高高的「鴻金甕」,仙仔提供的圖片實在太過普通也毫無特色。遂於台北邀請金城一起選購,金城推辭委託我們去決定即可。我和小叔仁裕一起去拜會網路上找來的專業供應商,很多式樣(甚至有皮包明牌LV的),多種材質琳琅滿目,但是因為都市人都是火化成灰的,相對的撿骨的大甕比較少,也就是燒瓷和巴基斯坦瑪瑙兩大類比較適合了,價格是三千和三萬如此差別。小叔矕喜歡巴基司坦瑪瑙的,質地密實外觀又有溫潤感。我把這些照片也寄給大哥參考,他也喜歡卻又提出擔心質感太好反而恐遭覬覦,正是「懷璧其罪」,這實在為難不知如何抉擇。想想;如果因為容器太好而導致宵小窺視,祖先遺骨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關心的小姑也來電建議說高人指點:材質應該以火淬練過的比較乾淨,另外也有許多類似的說法提供出來,連賣我們骨罈的許先生也這麼建議,所以就這麼決定了。

 

三十一、2011.08.06 神主牌位、神桌相關

 

     眼見時間越來越緊迫,小叔領我去八里買了青斗公媽爐和兩對燭臺。牌位就讓人頭疼不已,總結多日不斷在往路上蒐尋、丹明兄投入代詢、龍潭的客家大牌型式、嘉義蒜頭的紅木大牌(英仙醫生的丁家宗祠)和詢問過幾家古董家俱業者,牌位屬於大規格沒有便品,最後還是得在眼花撩亂中理出一條頭緒,決定五股的神源佛具定製了黑紫材質依我們要求特定格式製作的一只。牌位的重要性不下於整棟建築,雖經挑選再三推敲交涉,下訂之後仍是忐忑的等待的開始。

午餐吃碗鹹粥突然憶起:昔日家族辦事出殯前廚師阿順總會七拼八湊的煮一大桶鹹粥,讓大家喝上一兩碗然後趕快披上蔴孝移棺出發,今天我們為先人身後事操辦也吃上一碗,不過心情卻是越忙越興奮。

馬上到賣古董傢具的決定公媽桌,紅木的、黑紫檀的、紫檀、黑檀的、斑馬木、檜木、柚木、綠檀的,網路上、朋友問、也和小叔看過四、五家,比過看過的不下十多起,價格、色調、材質、尤其是尺寸還要配合;不可比菩薩神桌大、深、高還要神廳容的下,所以挑了四尺二寬黑檀。黑檀號稱萬木之王,是快要絕版的材料。以前搬家時花了三十萬買古董傢俱繳了學費,加上後來有專書研究過,這次在選牌位和公媽

桌總算派上用場。眾裡尋它千百度這一組其實是所有比較的第一家。之前十來天下午心裡著急的我和小叔通上電話兩人都在新莊,小叔領我進去看了一會,目光就落在這座溫潤卻又黑白對比鮮明黑檀上頭,老板娘會作生意;直說一定是緣份,公媽喜歡所以機緣巧合引我們進來選上這組。

下一站下定鴻金甕,就算我們已經來過一次,小叔好奇的四下參觀並不斷的詢問,幾十、上百顆骨灰罈有玉石的、金屬礦材的、瑪瑙、青斗、大理石、、、我們心有定見選擇了松、鶴、鹿圖樣的白瓷,配上我帶來祖先名簿和照片,就地請商家用電腦模擬字樣牌列與照片,我們大膽將過去中式甲子生歿年改成西元標示,逐一核對並依生、老、病、死、苦一組組算起字數,務必不觸犯忌諱還要吉祥賜福。

 

三十二、2011.09.02 高祖父母<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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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2010 , 04,05 開挖了 

   清明節一大早我喚眾人都去南天府廟裡謝恩,長輩謙詞由我代言致謝,謝過恩後大小長幼男女移轉該址祭拜祈后土祈求順利平安。

仙仔擇定後讓我們向前遠望看看是否有任何不妥。極目望去百步之內概無遮攔,大圳在前主水大發,呈牲禮眾人燃香再拜燒金紙,就此邁出一大步了,然後各自掃墓去了,每一位先人我都報告這樣的好消息。

眾人再北返,隔天下午辛苦的姐夫來進已經劃好了地基釘樁完成,至此我只能當個助手讓專業的姐夫使喚,開挖了。我一直到北上前幾分鐘最後一趟才慢慢看出基地的樣子,主建物從描繪的想像中開始立體鮮活起來了。

期間幾乎有新的進度大哥就叫孩子們拍照寄來,然後不斷討論協商。進度至此我們這些在台北的,完全要倚重大哥和姐夫來進了。大哥半邊身子不良於行,本有些不太願意出面露臉,但是祖宗大事加上無可託請,只能一步一拐操著不怎麼流利的口語辛苦艱難的溝通協調。姐夫自己在西螺做南北貨生意忙的不可開交,還有宗教信仰常常去奔忙新建的密宗佛堂,這下又被拖下來當長期義工,這孫婿為這家族所做的付出何止是半子而已。每次想到他們兩位就讓我這個出主意要自創一格的人心裡歉疚,一個中風的兒孫踽踽挪步奔波不止、一個蓋過販厝的孫婿事業、信仰之餘還要四處蒐羅不一樣的各式專業工匠蓋廟祠。真正是應了一句閩南話:「起厝無閒一冬」,然則眾人的百年大計可不是一年可以完峻的?。期間三叔、小叔、吉良、金城多所關心,也回去看過進展,奠基、立柱、板模、砌牆、灌漿、蓋頂、粗胚、、、一點一點積累起來。 

九、2010,07 內外對聯碑文 

   其實早在寫族譜(或稱為家牒)石以經有稱頌的詩文,但恐才學不夠份量端上檯面立文豎碑,修之再三後再去敗訪南公館同學連春幫忙,我先把我寫的呈上參酌,連春足足寫了四、五幅,我求得高慧後連同舊作一起揉合,並加進更貼進的詞彙才算完成,後來因為內對聯能寫的空間有限,不得不拿掉幾個字,不過整體上對仗與韻角通暢,又能夠時間橫跨八百年三十代、空間從阿拉伯西來到六塊厝,獲得很大的認同與讚賞,叔叔、同輩也對我這個非專業人士寫的出這樣的內容甚感訝異,當然感謝連春的開頭,尤其劈頭兩字一橫一勾成丁字讓我驚喜不已:

    內對聯

   橫古 贍思長照 陳埭萬人丁

 勾今 聚書傳家 台西六塊厝

 

   外對聯

   祖述西來裔 八百年累世簪纓

  宗繼東渡苗 三十代濱海鄒魯 

十、2010,08 田青 紅火蟻

    我第一次實際觸摸到粗胚完成的本體,屋頂都還沒有蓋上,不過已經能大概想像它的樣子了,園區裡長了好多田青,廢磚瓦也到處棄置,我和二哥偕同幾個孩子,把較粗無法用割草機作業的用手鋸一根根鋸除,還把磚瓦移除以利割草機進駐。幾個孩子算是第一次拿起鋸子面對比自己還高的小樹,看那使力的模樣實在是個城市肉雞,不過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加上田青是比較容易處裡的,所以也算小有進展啦,當然這割草的任務又要落在不辭勞苦的姐夫身上了。

     這幾個小時間紅火蟻讓我見識到它的厲害,二、三十個大苞足足兩週才消下去,小時候的螞蟻可沒這麼兇啊。 

十一、2010 , 09 子孫巷與思親亭 

   籌建初期囿於預算加,使得規劃之時趨於保守捨棄了子孫巷。金城、大哥都趨向要增加進來。八月我回去鏟除田青時左看右看也是應該,加上姐夫給出一個粗估並沒有大額增加費用、小叔也都讚成所以就列入施工計劃了。至於思親亭一案就像所擬亭文如下:一.. 主建物所有面績已經用作納骨與佛堂之用,無歇息聚會之憾,二..眾曾孫女/孫女/女兒/侄女參與貢獻以表孝思,三..搭配主建物烘托與營造氣勢美感。所以就對大家發佈這兩項消息並且繪圖說明,期間妹夫學鑑又幫了我一次。不過這都在主建物完工後才能後續的動作了。 

十二、2010 , 10   屋瓦的顏色 

   全部裡裡外外粗胚完成了,接下去就是最重要的外觀磚瓦上場了,原本會議表決摹擬過屋瓦的顏色式樣是比照廟瓦金黃色系亮釉琉璃瓦,姐夫、大哥和施工師父建議改為鐵灰色文化瓦型式,雖然兩個色系都用電腦模擬對照過,但是心裡實在對深色瓦配尺二紅磚和白色洗石沒有把握,內心懸掉的不上不下,深怕走調失去閩南古樸的氣韻貽笑故里,這一點顧慮恐怕到這週就可以見真章了。

 在草圖與電腦摩擬中許許多多看不見的問題與認知差異一一浮現,半年下來也不知道溝通過多少回,就這樣且做且修慢慢的來到最重要的部份了。期間三叔、小叔、金城、吉良也都回來關切。    

十三、2010 , 12 本體終於完成 

屋瓦與整體搭配的狀態終於揭曉了,白底洗石(抿石)加上尺二磚的牆;鐵灰色的文化瓦配起來還很不錯,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石刻的對聯也浮出來了。大哥也用心的找來惇萍為奉厝的臺子貼上石磚,所費不多卻精工細作,讓內部更顯出質感與敦厚穩重。還有浮雕、彩繪。水電照明也可以透著些敞亮價值感,地方的人士來看過都有很不錯的評價。本體六米高用橋樑強度規格蓋的宗祠每坪不過七萬元就完成了,如果和起販厝一坪五、六萬元比起來實在是超值,我們捫心自問這些很大一部份都要感謝大哥和姐夫,是他們兩個的努力才能以這樣的成本營造出如此質感。

   大家看到本體的完成物評價都是正面肯定的,滿臉的驕傲自信。回想起去年力排眾議不仿他人,憑藉的只是一股不服氣只用一張素描本畫出來的鉛筆畫,在大家齊心一志之下幻想竟能如此逼真呈現出來,觸摸之下卻又是如此真實,我們真的在自己的土地上;在祖先札札實實踏過千百次的每一方寸中出矗立起來這樣一幢閔南一條龍卻又攙揉進廟宇元素的宗祠。這是我們共同的成就,而這個建築必將在未來的幾百年在家族維繫上扮演最主要的角色。 

十四、2010 , 12 預算的壓力 

   當初預算抓的粗糙,原本預估的五百萬元已經不足以完成了。接下來地藏王菩薩、土地公的神尊座象,子孫巷與排水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加上硬底的廟埕、通道和綠化植栽等,總工程費要到五百七十萬了。每個人百年以後的事本來就要一筆預算,如果眾多先人奉厝在不同的地方,光是一一造訪膜拜就耗去心力了,何況不論土葬火葬都要個所費不斐的塔位,這些耗用一定超過自家建立宗祠,更遑論宗祠在精神意志上在時空距離上無遠弗屆的感召,這是無法評估的價值啊。 

十五、2010,12,26 苦瓜雖嫼同一藤   (嫼:醜、不漂亮) 

    會議討論到如何迎入曾祖父母與五叔公時當然遇到最大的難題,小叔和金城有心西向拜訪過二房二伯母與文鴻,試圖跨過這十餘年的鴻溝。當拜訪仍在進行中我上廳堂對著神主牌位再度向歷代先祖祈求,祈禱陽世子孫能夠消弭歧異戮力團結一心,讓這件可能是千年大事一舉完成。

     在行李已經上車等待的當口我也過去看了文尉大哥,希望也能夠得到他的諒察。動到祖先總是千思百慮要面面周到,這不是私心的要把福氣往家裡迎而是總不能宗祠蓋好了卻把祖宗晾在外頭孤墳一座,這豈不是應了人家笑話「多子餓死爸」,更何況這一時間不完成,此後是絕對是「一人一家代」離析分崩了。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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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2011年2月 埕、肉桂樹與子孫巷 

   過年回來看到子孫巷與排水溝已經施工一半了,為了讓巷底更扎實二哥吉良和我夥同孩子兩次去灌水讓土方沉降下去,下個月應該就可以把主體全部完工了。台西的風沙之冬果然厲害,整個宗祠蒙上一層飛沙讓人直想把它好好的沖洗一次。大哥兩次領我們去東庄寮看人家的肉桂樹,看起來枝繁葉茂好像兩把大傘,而且正值寒流還能翠綠,讓大家都在心裡預約起宗祠左前方的涼夏即將撐的一大片蔥鬱,兒孫們在樹蔭底下嬉鬧烤肉,眾先人如果有靈最期待的不就是這個嗎?還有一方小埕、左右圓柏向南開展出去一條走道;那是我們心向先人的來時路。 

十八、2011年2月 十九世高叔祖的一段疑案 

   先說明七祖是甚麼意思,所謂七祖代代往上是父、祖、曾、高、太、玄、顯,所以以我這代二十三世為例,父為二十二世、祖為二十三世、曾為二十四世、、類推,故丁公茍為曾祖、蜅為高祖、雲為太祖、能智為玄祖,至於來台的十六世漸便是顯祖了。

   過訪仙仔詢問有關清明如何入火,或先將先人撿骨進納骨塔等待入宅後再行般遷相關。心想一次到位就把高祖蜅與高祖母黃養娘也一併列入,原以為還要溝通六叔公、圓叔公那端,孰料威志和子玉族弟說他們奉祀的十九世祖先是"大明"不是"蜅",可是日據時的戶口名簿中明明曾祖茍與曾叔祖連都是蜅之下所傳。

後來推測可能是十九世大明無後過繼了蜅的三子連(大房茍 / 二房不明/ 三房連),才會有這種現像。在我們家族裡二十二/二十三世都還留有這股遺風。

   無怪乎幼時紅白之事總看的到叔伯嬸嬸們互相幫襯,男人搭棚扛桌、女人清洗煮食與料裡,圍起來同一桌吃飯閒話家常。完了菜尾(剩菜)加一點白菜、蛋酥一桶桶端來拿去分的周到,就是特別好的懷舊滋味,彼此往來比同族的認何一家都要更熱絡。先人凋零無耆老可詢我不想這樣的憾事再次發生,隔日北返馬上就載入祖譜。  

十九、2011年4月2日 建築終成 

   四月初二早上八點多我再看到更具體的宗祠;五子登科的台階洗石完成、碑文貼上去揭諸我們孝親思念的初衷、左右各三株豐潤的圓柏襯的本體生氣不凡、子孫巷是環護的城河更是承歡膝下,環植五十棵龍柏標兵一樣戍衛千百年的寶地、埕場與祠等寬向前開展望向活水之財、兩棵丈餘的肉桂等待春來撐持起一片蔥綠,凡此合到一起;樸質中架構出來些許貴氣。真的比原先構想的猶勝幾許意外的驚喜。

   硬體方面只剩下已經裝船走正循著先祖路徑通過黑水溝(落漈/台灣海峽)來台的青斗石土地公,和金爐和坐大位的地藏王菩薩了。

   忙不迭佚我拉起起水管一棵棵的灌水,也為剛鋪上三天的水泥場灑水讓它在完全硬化前吸飽水以後能更強固、調整幾棵看起來有點歪斜的龍柏、掄起鋤頭幫邊緣修平。一次次我看到公塔那邊掃墓的人望向這一座我們的驕傲,一次次從許多角度看過來照過去看著我們的創作與齊心協力的結晶。  

陸續有許多組人來探詢,我光榮的是一個導覽員,從閩南民宅講到塔位落土,從對聯意義說到碑文涵義,我們顯揚祖宗的用心便是如此了。  

二十、2011年4月3日 阿嬤來住別莊ㄡ  

     前晚我已經把包括輪箍車、鋤頭、鐵槌、園鍬、、好,只等着眾人回來一起修整收尾,並把瑋昭、彥修、聖輔、彥瑜、彥書派到五層塔座上劃定位址,順便也當是練習植樹問題的數學作業了。

     委請小叔與金城再度邀請文鴻、文蔚商量曾祖、太曾祖的奉厝相關。文鴻還受邀前來現場會同先生堪過太曾祖(蜅)等的塔位座向。我向文鴻遞上祖譜並說明設計的概念,位位落土為安,並詢問是否大伯公、二伯公也等一併進來,他表示待高曾祖等進駐之後再分次考量。太曾祖母(黃養娘)、曾祖(茍)、曾祖母(林鍼)、五叔公(土)、阿天叔,等一一考慮預測好,眾心一致心頭大石終於落定。

堪到長領田裡的曾祖母時,眼前真的是荒煙漫草無從理起,我向先生說這是我們最最掛心的一座墳頭,四十三年尚未撿骨請先生協助幫我們儘早了卻一樁心願。燃香膜拜時我向曾祖母陳述這兩年在祂墳前或當著廳裡牌位許的心願已經就要達成了,請老人家稍稍忍耐再等一下下,很快就可以迎奉進我們大宅子裡了,六、七十歲的小叔、三叔點香膜拜時頑皮的就是個小孫子一樣說了一句:「阿媽!來住別莊ㄡ!」。除此金城、吉良、也一起過來了。

    披埕的動作本交給日郎,他又往下交待,雖然動作不多時間所迫但是他那小子,和妻連同金城嫂子、建農老婆也出手揮下鋤鍬,倒是慈懿半玩半做鬧的起興。下午麒副帶小孩連同彥修、彥慈、薏苓、薏萍做的比較辛苦了,我看不下去裡外場就指指點點以動手示範一下,我對麒副的小子說:「這塊土地有你的持份要用力的幹活,我和你老爸可是作義工的」,孩子一知半解一臉疑惑的模樣讓人打心裡想發笑。姐夫來進又趕來指導並淨挑粗重的做,還一起合力把4棵圓柏鏟起來重種並把多出來的土弄到屋後幾處稍低的地方,我就隨後去攤平讓整體更平整。 

二十一、2011年4月3日 一段疑案和六塊厝祖 

從未見過面;圓叔公那宗的家安叔也來掃墓,看見這裡熱鬧帶著五個族弟過來,導覽之後還和我討論連叔公祖的佚事。此口傳歷史傳述:「連曾叔公祖是大明高叔公祖向外姓抱來,但大明高叔公祖早逝所以由祂的兄弟;我們高祖父(蜅)母(黃養娘)養大的」,所以日據時代戶口名簿登記入連為蜅之三子與茍為兄弟。

   威志與幾位族弟帶我重新探尋到位在五榔村外濫葬崗的六塊厝開基祖撿骨後的墳頭。假日第二天下午四點了,居然還沒有人「行腳到」,幾個人只靠一把鐮刀才稍稍理出個樣子。獻完紙、點上香我望著傾頹破落的墓墳,花崗石碑上寫著:「昭和辛巳年 / 十六世丁公/十七世丁公與丁媽許 / 六大房子孫立 , 堂號寫著"海口"」,眾兄弟心裡都有些沉重,沉重的就像我在碑文所揭諸的,「子孫眾多竟至於斯,誠為痛哉」。兩隻前翼上崩落的磚頭我撿了一塊向先祖請示讓我帶回宗祠以示不忘。

昭和辛巳年是1930年,那時對堂號與先人名諱怎會簡略至此,實在難以想像 大哥也同我說起有心向村裡各宗提起主動奉厝開基祖的意願,真的是好主意我想我們都願意空出幾個塔位等待老祖宗入主。這是巨大的祈願,任重道遠迢迢長路難之又難啊!

   隔天我、吉良、和四個小輩一起去探視了我們的"六塊厝祖",獻紙表示修瓦、點香報告我們是四房雲支系蜅之下大房茍所傳的兒孫,至於紙錢是我們唯一能帶來的心意了。 

二十二、2011年4月4.5日 白虎拜青龍子孫出英雄 

   昨晚一直想著種圓柏的花圃承接著屋頂大量的滴水,如果排水不良變成水窟,不是把泥巴溢流過乾淨的埕場甚至泡壞了圓柏?於是挨著水溝挖了兩個坑找來水電工銑洞增加排水功能、買塑管綁上網子套上去再把挖出來的土和上沙子回填回去讓排水順暢,這些工作全都是期待這區不受淹水之災。

   這時更確認環主建物的排水全部作了由東往西的設計,也就是龍邊(面對主體的右邊)略高而虎邊略低,正應了:「白虎拜青龍子孫出英雄」之說,心理也對姐夫的細心更加感佩。   為防龜裂找來切割的人把埕場分割成九大塊。結果整體更好看了。   焚燒金紙的金爐決定自己造,量好正圓、買來防火泥、仿吳家宗祠加以改良,找阿模當師父我當小工用剩下的磚頭砌起來內直徑125公分的金爐,既省好幾萬元又不失莊嚴,寒風中一下午完成了,可惜不熟悉防火泥的特性事後泥有些裂了,應該還要再加工吧?同時間小子們也把所有一、二層塔位的定位全部劃好了。

人說:「起厝無閒一冬」,我們從會議決定蓋宗祠兩年整,從開挖地基到今天剛好滿一年,百分之九十五已經就位,再來就等先生幫我們選個好日子讓祖先們來住大厝了。也是叔叔們口中的「別莊」。十幾年前..一、二百年的老三合院毀壞了;因土地重劃分割拆掉了,今日子孫仔造一落更高更漂亮的還給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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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江台西六塊厝四房丁氏宗祠千日筆記

          鐵丁2011.10.07  2012 10.15日補述

 

一、2008,11 王爺 

 

200811月的一個午後接到一通電話,堂哥金城從故鄉來電問我,他們那一房正在阿慶叔家王爺(以神乩扶手轎向王爺神明請求指示),問三伯公移厝到嘉義太保的事,他想可不可以連同我祖父這一房一起請問於王爺,是否同建宗祠一起共納先人遺骨。

作為大三合院最後的一代,一直守到韋恩颱風破壞後才不得不外遷的我,加以剛剛完成祖譜修編的心情,如此念祖示宗的事情想都沒想自然是完全同意,然則祖先是共同的,於是馬上得協商兄弟與叔叔們。

 

 

古人講:「一代姨,二代表,三代煞了了」 

我們心裡都有股急迫感,都知道,我們不做下一代就不可能做的到,如果我們懶散不管,到時祖骨四處奉厝,兒孫各不相識,連見面一起掃墓都辦不到,更遑論開宗立祠重敘天倫,於是宗祠諸事由此開始。

 

二、飯店乎 草厝乎  

 

據說三叔年輕考上政治大學時開了眼界,回家建議阿公把鄉下田宅處裡了換到台北去,阿公自然是不願意,聽說還發了頓脾氣。倘若當年成行,今天我家可能也是木柵小田僑,大家不用為了涓滴薪資屢屢折腰了。

祖先千古事;三叔由來已久想把祖父母撿骨到北部的納骨塔,金城也早把父母奉厝到大溪那骨塔內,祖骨北遷大家年節祭拜方便也是道理,此次要在故鄉建祠一事三叔打了個比方說:「北部納骨塔像大飯店堂皇富麗,管理上有專人打掃頌經助唸,鄉下逐漸凋零怎麼比也是草厝一廬,再怎樣選也會要捨草厝住飯店吧!」,言之成理。

 

不過兄弟們的想法比較不一樣,老人家生前就住不慣都市公寓那種人不親土不香的感覺,如果能在辛勤耕耘過千百遍的自家貧土上有一落厝可以安頓骸骨;還可以和家族親長同過漫漫身後想必才是順應先人意願。或者想:「納骨塔是設備完善有專人照料的安養院,而宗祠是一落雙刀水親長老幼互相扶持的閩南宅院」。 

 

 

 

 

三、2009 , 04 , 05 急轉直下有志一同 

 

有不同意見異當然要異求同才可以從事,也不要在世的人擅自揣度。清明返鄉和幾次默禱中;我捻香啟請阿公:「如果要選擇住在鄉下就要適時表示”主動意願”」,掃墓掃到曾祖父母墳前也誠心祈問,請求讓我們跨過更大的鴻溝能夠讓伯公、五叔公等也住進來同享身後天倫。

最終,應該祖上有提點吧?意見一同大家都顧念”先人想法”達成共識。第一批資金一週內到位了。會後擇地選在公墓旁的一塊七、八十坪的梯形角地上,併進左近廢棄的公有地一併施建。格局以八掛型納骨塔型式讓每一位的八字都找的到適合的方位座向,大家也一起去參觀了幾組範例粗擬草案,眾議財務主管出身的三叔掌財務,我則被派任統籌規劃。

來去一陣風似的眾人又紛紛返北,我多留了一天又去看地形和範例。不意阿慶叔告訴我說所堪選的地的前方也是我們家族的,佔地夠大怎麼也不會牽扯到公有土地和進出道路,我看過後深以為然,還從四、五百坪裡劃出約二百多坪,腦子裡開始畫起藍圖來。 

 

四、2009 , 05 異地、擴大、進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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