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老鼠阿德進城(下)>>

 

好料理

 

   終於熬到入夜了,表哥又硬生生要它們多等了二個多小時,說這時人都酒足飯飽,奢華浪費雙眼迷離地走向第二攤(第二個吃喝玩樂活動),老鼠們才有機可趁啊!

江山樓江山

   一行鼠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黑美人】【江山樓】,這裡歌聲舞影、美酒香水遠超過表哥形容,紅男綠女真的是奢華漂亮啊!油香四溢百般精燴,吃不了了還上菜,喝不下了還互相灌酒,真是這樣啊,表哥沒有吹牛!

   等到眾人漸漸散去,跑堂和廚子們收拾殘羹敗肴之後,熄去了亮晃晃五彩霓虹,表哥才帶頭來到巷後,顧不得樣子他先跳進桶子裡翻攪了。變魔術一樣丟出來一節雞爪、魚頭、炸蚵、春捲、包子、魚生、蹄膀、、、還不時探出頭來招呼大家開動。眾鼠們生冷不忌大吃特吃,嘴角流油欲罷不能,痛痛快快地實現了好久夢境,阿成乾脆爬進餿水桶裡翻江倒海,巴不得把自己淹死在酒池肉林裡。

   此刻;們就像劫掠的搶匪,毫不保留地飽饜直到天色微熙,垃圾車來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緩緩地爬回表哥住處。喝了很多殘酒的阿郎最慢,還要其他同伴架著才勉強回來。

  大家胡亂地睡倒 ,身上有百家氣味也不在乎了,去他的淡水河惡臭。

 

醒來thQPREV4GC

 

    阿德夢見追逐中一隻貓咬住他的肚子,接著劇痛傳來好像腸子被咬斷了一樣,痛得他驚醒過來,然而醒來以後居然腹痛更劇,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夢嗎?絞痛越來越強烈終於讓她睜開雙眼,赫然看見阿昌口吐白沫 ,奄奄一息兩眼無神,空氣中的酸腐強於淡水河的惡臭百倍,終於阿德也忍不住了、、、狠狠吐了幾回後才悠悠醒來,腹痛漸消,這時表哥才醒來,而且精神奕奕毫無異狀。

    看著躺了一地的狼狽樣子,表哥開口了

:「不習慣台北飲食啊,多吃幾次就習慣了!也難怪啦諸多調味百家口水油膩鹹香哪裡是吃甘蔗地瓜的腸胃受得了的!」

阿德拖著僅有的思考能力,想著昨晚吃下的東西,加上裡頭的氣味,猛然一陣噁心襲來,又狠狠地吐了一回,暈了過去。

     整整二天過去,阿德甚麼也吃不下,餓極了又去了圓還下水道吃了一回,在哪裡他看到表哥為了根啃剩的豬腳,和一隻大鼠性命相搏兩敗俱傷,更慘的是回來以後,肚子腸胃一樣對他抗議…..更強烈地抗議,要不是阿昌撿來幾個醜地瓜,真的就要沒命了。

 

夜來 月來

 

    白天裡阿德想曬曬太陽,但是出了下水道沒有一條路他敢走,滾燙的柏油路和傳說中的黏鼠板一樣危險,各種車輪交剪、喇叭高叫、人們匆忙的腳步沒理性的趕路、高跟鞋如尖刀、皮鞋如磚鐵、隨時都可以碾扁阿德,這不像鄉下的牛車或老鐵馬帶著些默契的節奏,它或許無意但隨時會結果自己的生命。大道坦蕩,卻無一路是方向。

    夜來阿德愣愣地望著洞口外高高掛著的月娘,和甘蔗田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燈光太亮了,讓澄明皎潔的月娘好像失了幾分顏色,原來;台北的月娘沒有更加明亮圓潤。

   不眠的阿德溜到橋頭去遠眺希爾頓飯店和車站,那是台灣第一高樓和最多車輛的匯流口,人類在此面無表情比螞蟻窩的螞蟻還要忙碌,沒有人抬頭看看月娘,所有的人都像被捲絞進去又被吐了出來。

   沉思中的阿德忽然覺得牙齦發癢,便自然地就著橋墩咬上兩口藉以磨牙,這橋墩硬是沒有滋味,沒有甘蔗的粗絲和甘甜滋味。空氣中沒有青草沒有作物花香更沒有翩翩蝴蝶。

 

抉擇西螺果菜

 

    阿郎、阿城留下來,他們慢慢適應這裡的水、食物和空氣了,學會過馬路、學會抓住時機搶進廚房當小偷、學會和其他老鼠聯合起來搶地盤鬥毆。表哥領著他們在豬屠口搶到一塊地盤,而且聲勢越來越大,還為幫派取了個【海口幫】的堂號。

   但阿德和阿昌還是放棄了台北,這天夜裡來到環南市場爬上卸完菜的【回頭車】,一路搖晃著已經一無所剩的台北夢,回到甘蔗園裡啃著甜甜的土地養潤出來的滋味,他回到原來的名字"鄉下老鼠阿德

 

招生老鼠開會

 

    過了幾個月的某一天 , 一樣寧靜的甘蔗園裡又起了一著喧鬧。原來是阿城回來了,他長的又肥又壯,還帶著幾處炫耀似的英雄的傷吧,因為冤家打殺他只剩一隻眼了,但這只讓他看起來更魁梧高大。

   他說著和之前表哥一樣的話,甚至更加肅殺,原來表哥和阿郎已經走完生命的搏鬥生涯,阿城已經是新的豬屠口一霸,但爭奪需要衝動的新血加入,於是回來找後輩晚生縛以親族的凝聚力,才比較安全無虞。

    望過去阿城說得呼風喚雨,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阿得確認:阿城已經不認得自己,不認得阿德,不認得阿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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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丁三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